“妹头”流浪记（6）

　　按下妹头栖歇在水塔不表，且说这水塔下面住着一个抽水工人，40岁上下，干瘦干瘦的。许是工作太过单调，一来二去他养成了一日三餐爱喝两口的习惯。但以他的酒量，光靠他的工资自是不够买酒，于是他也就经常想些小办法，弄俩小钱，来满足自己这个喝酒的癖好。
　　起初，他靠给别人打点零工来挣酒钱，但挣钱实在太少而且很辛苦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他发现了自己看管着的水塔上面经常有放路经过的鸽子在此过夜，于是他就开始打起了它们的主意——只要抓住一羽鸽子，几天的酒钱也就出来了！
　　这个小城乃川陕交界处，是川鸽归巢的必经之路，因此一到放飞季节，水塔上面就经常有鸽子在上面过夜。他也就经常趁月黑风高之时上塔抓鸽，而且颇有收获。他甚至还在工作间里修了一个关养鸽子的大棚，将那些一时没有卖掉的鸽子圈养起来。打那以后，他的酒是越喝越好，酒量也越来越大。
　　且说妹头这晚歇息在水塔上面，尽管很隐蔽，但还是被那抽水工发现了。到了深夜时分，抽水工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水塔，借着朦胧的月光悄悄地逼近妹头。只见他左手拉住扶手，右手迅速地向妹头抓去。可怜妹头实在太疲倦，竟一点也没注意到危险的来临。直到被抽水工一把按住，它才惊醒过来。可这会儿为时已晚，妹头被他牢牢地抓在了手里。
　　回过神来的妹头自然不甘就擒，它在那人的手里拼命地挣扎着。而那位抽水工人毕竟是在高空，加上又喝了一点酒，他的左手始终不敢松开，因此就只好单用右手来控制妹头。这时，妹头的身体可帮了大忙了，它膘肥体壮，胸腹浑圆，那抽水工一只手根本就奈何不了它。妹头发现了他的弱点，加上求生的本能使它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来，它挣扎得更厉害了。慢慢地，妹头的身子滑出了他的手掌，只剩尾部还留在抽水工的手心。
　　妹头再一挣扎，双翅也滑了出来，这下妹头就主动了，它拼命一扇翅，身子就脱离了他的掌握。那人的手里就只剩下了妹头的尾巴，他也不敢松开左手，只得任由妹头挣扎。
　　电光火石之间，妹头再一用力，只听“喀嚓”一声，妹头挣断了尾巴，从那人的手心里逃了出来。水塔顶上就只剩下了立在那里发呆的抽水工和他手心里的一撮尾巴。